十二三歲的我,已經很喜歡背誦那些同年們似懂非懂的詩詞了,
國三那年,被放逐到放牛班的我,
整日價,看著窗外的景色,背著李清照,李昱的詞,
想著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戚戚......
又或著是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懂嗎?懂幾分?
 
 
 
但這都不損我對這些文字的喜愛,
那個年代我對寫字尚有耐心,寫了無數次,
寫在牆上,寫在紙上,許多年以後終於懂得,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那詞中的哀絕。
 
 
 
 
少不更事才會覺得那很美吧,
又或著是一種詭異的自覺,預見了將來會遇到的這許多。
 
 
 
我明白,當然明白,我不是一個弱者,永遠都不會是,
我可以死但是不能輸,我可以輸但我永遠不會退卻,
這才是我,永遠也不會改變,
我做得到許多許多,像是那些我知道自己能做得到的,
或著我不認為自己做得到的事。
 
 
 
遇到事情,我會比你強,比你狠,比你決絕,比你冷靜,
無法承受嗎?像那首歌。
 
 
早已把絕情變成了恭維 因為不配 你就忽然自卑說聲失陪 
 
 
 
面對他的病,面對死亡,
我不曾有過片刻的遲疑,
但他只是覺得此刻無法再照顧我了,
就這樣默默地消失了。 
 
 
 
 
妳悄悄走的那天 我默默閉上雙眼 
風偷偷吹散紅線 我又重來一遍......

 
 
 
長情不是一種罪,堅強才是,
那變成他離開我最好的藉口,那是我的原罪,
因為他明白,我能活下來,所以他走了。
 
 
 
那是我的錯嗎?
我遇過很多很多無可奈何,很多很多的困難,
逼得我只能面對,逼得我不懂得逃,
性格如何形成?能力是怎麼得來的呢?
難道會是憑空出現的嗎?
 
 
 
 
怎麼不想想,其實不是不害怕,而是逃不掉,不會逃。
 
 
 
 
看過一篇文章,有所謂的種狗,被關在極糟的環境裡,
不斷的生育下一代,讓人類獲得報酬,但是人類嫌他們吵,
於是那些狗的聲帶都被割掉了,不是不懂得對那些不平的命運,
那些殘忍的人類狠狠的吠上幾聲,而是沒有辦法了。
 
 
 
這透徹的目光,付出多少代價才換來?
世人都說我們魔羯功利,算盤打得響,
可當你得了絕症時,我還貪你什麼?
 
 
 
沒有什麼,不過就是愛罷了。
 
 
 
 
為什麼要越來越強呢?因為我不想死。
 
 
為什麼不想死呢?
 
 
你呼吸,不過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呼吸,
你活著,不過沒有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不是世界放逐我,而是我放棄這個世界,
我把這個世界,所有人排除在外,
那一刻就是死亡,心已亡失。
 
 
 
那一刻的感覺很輕,我明白,這個世界留不住我了。
 
 
 
可你不會明白我有多強,因為你半途下車了,
你不會知道我已經不介意這些過往,
走過的路有多難,腳步就有多穩,
很多時候,我還是默默地想起你,
尤其是看著蘇軾的江城子,想起你,
 
 
十年生死兩茫茫。
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
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
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
明月夜,短松岡。

 
 
 
歸宿?良人?
 
 
女人最好的歸宿是健康與才幹,
你曾經承諾你給不起的東西,而我笑著相信了。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那年,那天,你的臉,
你的離去是一聲巨響,敲開我人生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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