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發作起來的時候,自己都知道,
不過就是當下無法跳脫,白天一直是發呆的狀態,
大概也到了下午,才回過神來,現在是正常的狀態,
情緒影響,許多事情無法客觀.


雅雅的事,我想需要當面跟她談,因為打字畢竟是隔著電腦,
想隱藏些什麼太容易,她也可以在情緒比較平穩的狀態上來留言,
我們根本不會發現,有一本書一直想給她看,
當初我是在情緒最不穩定的時候,
跑到圖書館順手借了這本書來看的.



"美麗的哀傷"描述一個失去丈夫的女人,
從思念開始,變成哀傷,接著是完全失序的生活,
還有走樣的身材,穿著兔寶寶拖鞋去上班,
在超市抓著店員痛哭,只因為想起他的臉,
酗酒過量,因為吃太多Xanax導致行為失控,
彷彿一切都已經糟到不能再糟,但是結局卻是很好的,
而且十分幽默,也把哀傷的心情寫得很好.



"妳以為,最糟的也不過就這樣了
:我現在處於人生中的最低潮,從此將由谷底爬升!
然後你卻發現電梯又往下降,
到了一間爛貨特賣的地下室......"



當初看這本書的時候,我哭過,少見的想摔書,
太真實了,我在想我會不會也這樣?
我心裡有自己的傷,如果不處理好,
根本無法面對其他人,其實這無法靠別人,
要活不活,都是自己的事情,朋友可以幫你哀悼你的死,
卻不可能幫你活.



接受很難很難,不過唯有接受了現階段,才有可能有進展,
不論電梯是向上也好,向下也罷,
總比沉浸在哀傷裡停滯不前的好,這些其實我都明白,
不過要是我真的遭遇了這種事,我一定會消失,
再也不想被誰找到,更不想勞煩旁人看我的臉色安慰我,
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比雅雅難搞多了.



所有的痛苦,無數個失眠脫序的夜晚,只能自己承受,
我只想說,真的要死,就要成功,真的想死,
就一定會死,每種自殺的方法都伴隨著風險,
都有人因此失敗過,不過也有無數"先烈"成功過,
決心的問題罷了,真的想OD你就會去研究,
哪一種可以,哪一種只會讓你更痛苦.



比方說OD鋰鹽只會讓人鋰中毒,最後洗腎罷了,
不會死,大多數安眠藥吃一堆只會讓人洗胃,
還有打解毒針,身體會失去控制,吐個好幾天,
像個廢人,與其說是自殺,
倒不如說是讓自己悽慘的人生,更形落魄,
割腕看起來好像很不錯,不過我研究過,
死亡率偏低,因為大多數人只割到靜脈.



動脈的位置比想像中來得深,如果你沒想過要把手割下來,
通常割腕是死不掉的,而且疤痕很醜,
磨掉疤痕要花很多錢,要不然就只好,
花些心思編個出意外的小故事,來掩蓋它,
我一直都想得很深,要是真的不想活了,痛苦到無法呼吸,
又何必去管身後事?或著有誰會為你哭?



我想雅雅是不同的,她有媽媽要照顧,就算真的要死,
也要等到她媽媽先走,或許她做的事,我一直很想做,
想要揭開我平靜的外表,破壞這無聊的平衡,
我了解每次發作,不管是傷害自己,或是自殺,
都是沒辦法控制的行為,開關打開了,根本不能想這麼多,
什麼誰需要我照顧?誰會因為我死了而難過?



不好意思,想不到這麼多,那些束縛,
在失控的情緒裡,毫無作用,有時候就算是自己很努力振作,
一到了發作的時候,根本沒有差別,可以這麼說,
我想陪她,不過我其實不想對她說些什麼,
不論是跟她說以後要好好活,或是安慰她,
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很大的壓力,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



旁人對自己的期望,是一種沉重的負擔,倘若無法做到,
只會讓痛苦加倍,無法讓她覺得好一些,
這會開始產生另一種負面情緒,你們了解我的痛苦嗎?
如果不曾了解,憑著哪一點,要求我照著以前的標準生活?



快樂這麼近,不過就是到不了,多讓人心碎,
為什麼不能讓她徹底想哭就哭,去發洩心裡的情緒,
好好想想要死要活,其實她沒有別的選擇,
而她也已經做過了,不管是決定要死還是要活,
都是自己挑的,我只想這麼說,麻煩貫徹到底,
活著真的一點都不容易,
不是為誰,不見得要為了誰,而是眼前的這一關,
要不要咬牙走過去,心裡如果沒有想活的意識,
再多的外力都無法幫助她.



朋友家人,可以給的必須是陪伴,
而非是期望,那對她來說是殘忍的,
期望必須是自己徹底想通了之後,應許自己的一個諾言,
不應該是由其他人賦予的,因為其他人無法代替她活,
也無法幫她分擔她的哀傷.



哀傷這回事是非常私人的,
抱在懷裡有千斤重,伸長了手想送出去,
卻是一個虛幻的禮物,對其他人來說輕如鴻毛,
外人可以對你說,我了解你的哀傷,
不過這就像是收到不盡滿意的禮物時,
會跟對方說的客套話,不用期望其他人能理解,
是我的心得,這也是對他人的一種苛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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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hil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