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某些人而言,生活永遠艱辛,
就像是一隻小小天竺鼠,日日夜夜都踩在滾輪上,
永遠不知道為何而跑?




只知道從自己有記憶以來,就是這樣踉踉蹌蹌的無依無靠,
也不知道,等在前面的,到底是什麼?
那種恐懼的感覺像什麼呢?



就像是你一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正爬著一道峭壁,
底下是不深不可見底的闃黑,往上卻又是無窮無盡的蔓延。




但有些人,他們過這樣的日子,卻是純然自發性的,
他們很清楚追在身後的,是回憶,是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
往前跑呀跑,是為了不讓那些回憶繼續籠罩。



一朵將凋的花,艷紅漸褪,乾痿瀕死,
不過不是缺了水,是那些活生生的回憶,
正在吸乾她的生命之水,坐視不管,就會凋謝的。




我早已接受了這個事實,回憶多像影子,
除非有那樣的東西,可以讓我完全忘掉想忘的東西,
不然他就會像這樣,一輩子,附在我身後的陰暗處,隨時吹動我的鬢髮,
提醒我他的存在。不時的,提醒我他的笑,
他那些早已死去的話語沒有力量。



影響我的,是我曾經相信那份承諾,
他提醒我,他的名字,他的唇型,甚至是他那一雙修長的手。




一開始,我把自己推入了這個滾輪上,
我想逃開這些讓我窒息的影像,
我一直向前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我只知道,久到,連那些曾經流淌而過,
甚至堆積在我頰上,飄落在我髮上頸間的淚水,
都早已乾涸,變成點點的結晶,我跑了這麼久,他卻一直都在。



想死第二次嗎?我問問自己。




我甩甩頭,笑了笑,愛是洪水猛獸,愛是蝕骨劇毒,
愛是藍色的的火燄,吃了你,連渣都不留下,
你沾上了它,你像個傻瓜無意義的跳躍著拍打著,
卻讓火吻上了你的袖口,爬上背瘠,
也許你曾經留在這世上的,就只有最後那個絕望的吻。





我死過,曾經死過。






放棄是如此容易,但我的價值只有這樣嗎?
你可以用糖蜜織就的謊言矇蔽我,你可以離開我,以死亡之名,
你可以狠狠的削下我的血肉,但我會活著。






當一個人,曾經從生到死,那他會剩下些什麼呢?





只有本能,活著,這個本能。




我要存活,我要像一隻活在薩哈拉沙漠的小蜥蜴,
無論如何,想辦法活下去,
就像在雨林裡的植物,相互糾纏絞殺對方,
只求那一點點的陽光,那一滴露水。




我為什麼是個業務,因為我想要讓自己,在哪都活得下去,
我要鍛鍊自己,我必須比別人強韌,
因為我知道那些潛藏的陰影,永遠都會緊緊跟著我,
我這輩子所背負的,無法一刀乾淨俐落的割除,
一開始或許是步履闌珊的,跌跌撞撞的,但我希望有一天,我能起飛。




我必須很強很強,因為我背負的,隨時都能在我稍感脆弱時,把我摧毀,
把我帶回當初那些場景,我會因著一個相同的名字,一句無心的話語,
一個疾病的名字,我又想起他。



我又發現自己依舊是個血肉之軀,應該要有感覺,
應該,會覺得痛,而且不只是痛,
那些東西隨時都能吞噬我,所以我把時間,都用來奔跑了。



所以我是個業務,所以這才是我背後的故事,
這一行很難走,大家背後都有個故事,這就是我的,
我希望我不只是個業務,
我還希望我有一天,能夠大聲的說:



"就算老天現在把我弄上直昇機,只給我ㄧ個降落傘,和幾大箱運動鞋,
把我空投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家,就算那邊只有土著,
我都會想辦法賣鞋子給他們,我不在乎我現在在哪,
因為我不管在哪都能活下去,抬頭挺胸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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