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中以後我們轉戰另外一家租書店,其實就離國小不遠,
往前50公尺的轉角處,名字我忘了,老闆是一對夫妻,
兩個都很正常,態度也不錯,藏書的水準平平,
我在那裡租了好久的書,看著他們從原本的一樓,
讓書蔓延到後面的儲藏室,直到溜上了樓梯,延伸到二樓,
印象中我直到高中也還在那邊租書過一陣子.


在這間租書店不遠處,有一間十大,裡面的藏書不怎麼多,
可是書新又出得很快,所以我們常常兩間交換著租,
有時我自己去租有時是我弟,難免會很尷尬的還錯書,
幾次之後,這一家的老闆娘還會幫我們把書拿到十大去還,
那時我媽管得緊,不准我租書,
不過大體上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是不變的真理.


我利用補英文的空檔,逛夜市的半小時,溜進去,
把書放在補習的袋子裡,冬天甚至夾在大衣裡,跟我弟兩個人,
腰上夾滿了書,不得已就塞進袖子裡,可能一個人夾5本,
在我家巷子口前分配完畢,然後戰戰兢兢的,嘗試態度輕鬆自然,
回到家打個招呼就溜到樓上去藏書.


兩個夾帶了很多書的小朋友,不免動作僵硬,態度奇怪,
有時我媽看了也覺得好笑,就睜隻眼閉隻眼,
我大多都把書藏在我的床頭櫃裡,所以當時我最常作的惡夢就是,
打開書櫃發現一堆已經過期,而且肯定會被罰很多錢的書,
我那時為了溜出門租書,口袋裡放銅板會有聲音,我媽會發現,
所以我還試過用黏土把5.6個10元硬幣黏起來,放在口袋裡無聲無息,
只是付錢時有點尷尬,要把夾在硬幣中間的黏土拔掉,
現在想想其實很有趣.


不過後來不知道哪一天,這間租書店也倒了,
我蠻喜歡裡面的氣氛,當時十大的老闆娘是臉臭有名的,
這裡的比較親切,有一種我喜歡的味道.


我嫂嫂也是一個愛看小說漫畫的狠角色,當年我國小畢業的暑假,
在她的茶攤打工,我們就常常跑到公正路上的奧莉薇去租一些書回來看,
為何說她是狠角色呢,因為有幾次我幫她還書,
她都塞千元大鈔給我,她愛看倪匡的書,
我們姐弟接觸倪匡的書也是因為她,去幫她還書時發現她逾期1.2個月.


端坐在櫃台後的店員,拿起計算機,蹙起山一般起伏的眉頭,
用一種我分辨不出是是慶幸,或是乞求的語氣,
告訴我預期罰款的金額,打折之後還要好幾百,
就一本書可以罰到這樣,其實我很驚訝,
金額遠超過這本書的價錢,要是我的話,
我想我會寧願早一點就說我搞丟了,直接賠本新的,
不過那不是我的錢,所以我很平靜的遞上千元大鈔,
把書推進櫃檯,踏著非常闊氣的步伐,讓店員目送我離開.



那段時間除了倪匡的科幻小說之外,有好多經典的漫畫,
都是在那時租的,鴨子管家,恐怖寵物店,心言手語,流星花園,
當時都是我們會追著新書看的,後來奧莉薇搬家了,
跑到離我家更近一點的不夜城重新開張,
此後我們就幾乎拋棄了其他的租書店,成為她死忠的客戶.



因為那裡的藏書量是前所未有的豐富,新書速度也蠻快,
而且要是有想看,他們卻沒進的書,只要多多詢問櫃檯,
隔個幾天想看的書就會進來,我們租書的次數大概榮登那邊的VIP,
印象中可能有超過600次,
新來的工讀生看到我們租書的次數都還會小小驚訝一下,
而且我把大部分的工讀生都還要熟書的位置,
我們租書自動變成8.5折,這大概也是個紀錄,
不過我實在不想仔細去檢討,
我花了多少錢供養那邊的老闆一家.



我很喜歡那邊的一個制度,他們過期的雜誌會推出來清倉,
很便宜的賣,一本原價200的ELLE,VOGUE,過期幾個月之後,
只賣20元左右,我畫材的來源就是那裡的拍賣,
而且她們很能接受怪事,容容也常叫我幫她租,
有一次她讓我幫她租全套的花之飛鳥組,但是她要租大約一個月,
店員雖然很驚奇,不過看在我按時貢獻罰金的份上,也就勉強答應了.



大概愛看小說漫畫的小孩,都會有幾個獨有的"藏書閣"
容容藏書的地方簡直就讓我看了流口水,她的床是一張雙人有床框的大床,
床板可以掀起,裡面居然藏了好幾十本書,
她說原本有部分都藏在她阿姨那,因為她零用錢多,
所以她愛看的都買起來了,我看到眼睛都快突出來,
主要是有那麼多的書,還有,我也想要一張可以藏東西的床.


她到外地讀書之後,其實大部分的小說漫畫都轉移到了我家,
大大增加了我的藏書量,真是有力的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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