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來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不要走,今天不要出去,那麼妳在我心裡,
就依然是個好媽媽,不要出去好不好?]



半夜一點,推開隔壁虛掩的門,人,不見了,
只有淡淡的香水味漂在空中,起碼這次,
她的品味進步了點,香水的味道沒有那麼可怕,
我爸在,而且他睡在樓下,妳是怎麼跟他說的?



妳剛剛隔著電話不斷在拒絕的男人是誰?
妳不是說太晚了,改天再說嗎?
妳把門打開,而不是鎖上,妳來來去去的往返一樓跟二樓,
妳打開衣櫃找衣服,妳在我面前把電話掛上,卻到廚房拿起手機竊竊私語,
妳跟妳妹妹,我阿姨說爸的事,妳只有跟她還有隔壁的阿姨說,
那剛剛那個不斷安慰妳的人,是鬼嗎?



早上妳比我醒得早,一點鐘出門,幾點回家?
我從來不懷疑,妳一定能活得比我長,
妳身體健康,檢查報告上說妳的體能超好的,
反觀我,醜陋肥胖,跟妳一點都不像,我也無法像妳一樣,
活得這麼不在乎別人怎麼想,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不管會不會在別人身上,留下不可抹滅的疤痕,
是啊,妳心情不好,所以需要找安慰,那我呢?




我一直都不喜歡,妳看我的眼神,有憐憫,
些許的害怕,還有驚疑不定的意味,
那麼的,不像我媽媽,藥的事,妳根本不相信,
那麼那幾天,妳是怎麼看著我的?



我房裡的空藥包不見了,應該是妳拿去問人了吧,
那不是安眠藥,只是剛好,跟我放導眠靜的塑膠套包在一起,
如果妳聽到,那是憂鬱症用藥,妳會怎麼說呢?
是會相信我的謊話,還是會想深究我是否有病?
我想是前者吧.



在妳的認知裡,那年夏天妳沒事就躺在椅子上,
閉上眼睛一臉痛苦,說自己有憂鬱症,那就是妳認知的,
妳知道,我會傷害自己已經幾年了嗎?



我不想看妳的苦臉,一點都不想,沒跟妳說我生病,
好聽一點,是為了不給你們更重的負擔,
實話是你們會讓我的病情惡化,
那種,心裡深信不疑多年的,慈愛的母親形象,
被一點一滴破壞,夾雜著愧疚還有憤怒的感覺,妳懂嗎?



明明非常厭惡,非常痛苦,卻什麼都不能表現出來,
那是一種無奈,可悲的無奈,
我昨天晚上勉強可以接受妳坐在我旁邊,
但是妳推開門,所以我們的距離回到原點,
還是覺得我回話態度差嗎?
別懷疑,妳只配得到那些.